本文作者:admindd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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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ddos 2025-01-18 12:25:49 1 抢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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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生产、生活和战争中,马既有乘骑之利、上阵征战之功,亦有日常情思、艺术表达之美。纵观人类文明发展和文化交流史,马的足迹跨越东西方,是“国际性”的动物。

1月17日,苏州吴文化博物馆举办了特展“马——从地中海到江南的千年权力象征”,通过油画、中国画、版画、雕塑、丝织品、车马器、陶俑等种类文物,讲述古今中外里,人类与马在不同历史阶段的不同关系。

“人”与“马”的关系,是人类文明史上最深刻、持久且具有变革意义的关系之一。五千多年前的亚欧大陆上,人类出于实用目的开始饲养马匹,这是人类与马的首次接触。其后对马的驯化,成为了影响战争且促进人类流动、贸易与文化交流的重要转折点。数千年来,这种纽带关系不仅塑造了人类社会,也影响了马自身的命运。

澎湃新闻记者了解到,展览展品来自多家意大利文化机构(如都灵市立现当代艺术馆、都灵皇家博物馆–考古博物馆等)馆藏,也包括国内的多家文博机构(故宫博物院、甘肃省博物馆等)的藏品,以马为主题,开启一场穿越时空的东西方文化的对话。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吴文化博物馆馆长陈曾路告诉澎湃新闻记者,从被狩猎到被驯养,从在运输、战争中发挥作用,再到全球文化中象征意义,马逐步成为了历史发展进程中的标志与象征,其对军事、贸易、艺术等发展也都产生了很深的影响。“所以,在西方的雕塑、油画里,都有很多与马有关的主题。而马本身的形象实际上是很壮美的,它的骨骼和肌肉给我们一种向上的力量的感受,在中国也是一样的,在绘画艺术、雕塑艺术里也都有对马的刻画。”

“这一展览也是此前我们举办的‘伊特鲁里亚展’与‘古罗马展’的延伸。相比前两个特展对于某个文明的直接展示,这一展览既有对中西文化里不同时代的马形象的对比,也有对于马沟通起中西文化交流的具体案例展现。这一展览的策展更为深入,更为进步,我们也希望展现出我们对于马的最新研究与理解。”陈曾路说。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马:日常生活、战争与神话

马不仅是运输中不可或缺的帮手,也是旅行和狩猎的伙伴。大约5000年前,马在中亚草原上被驯化,这彻底改变了人们的交通方式和与周围环境的互动,并在西方文明的形成过程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例如,展出的绘有踢蹬前蹄的马的黑漆高足盘来自公元前4世纪,描绘的马强调了希腊文化中平衡力量与美德的理想。而展出行进中的战车浮雕则可追溯到罗马时期。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战车是军事和政治权力的重要象征,常常出现在纪念军事领袖和神祇的纪念碑或浮雕中。

展览现场,行进中的战车浮雕,公元1世纪,白色大理石,

展览现场,绘有踢蹬前蹄的马的黑漆高足盘,公元前4世纪

作为人类生活的忠实伙伴,马一直以来都被用作骑乘、驮运、拉车,在运输货物和人员、耕作田地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自5世纪起,法国北部、佛兰德和德国大型集市兴起,中世纪时,这些集市每年都会举办活动,欧洲的国际贸易网络由此得到巩固,马在这个网络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展览负责人姬美娇告诉记者,这里有一幅由卡洛·皮塔拉创作的布面油画《萨卢佐集市》,是重点展品之一。该画作长度超过8米,高度超过4米,细腻描绘了萨卢佐的牲畜集市景象。

展览现场,卡洛·皮塔拉《萨卢佐集市》,1880年,布面油画

费利切·切鲁蒂·鲍杜克《蒙卡列里集会》,约1878年,布面油画,都灵,都灵市立现当代艺术馆

除了与生活相关,马还是军事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既是战场上的坐骑,也是用于运输军队、武器和物资的工具。能够骑马作战的战士因其力量、速度和作战效能而成为宝贵的资源。人马合一的骑士体现了西方文明和精神价值,文学赞美他们的事迹,艺术将他们描绘为美德的典范。而马的速度、力量和忠诚,也使它自古以来就成为故事和神话的主角。

乔凡尼·多梅尼科·莫利纳里的作品也是展览重点展品之一,其画作与托尔夸托·塔索的《被解放的耶路撒冷》相关,通过描绘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期间围攻耶路撒冷的故事重新诠释善与恶的对立。几个世纪以来,这一故事启发了无数艺术创作,并都聚焦于史诗中的道德主题。

展览现场,乔凡尼·多梅尼科·莫利纳里 《被解放的耶路撒冷》中的情节:骑马作战、阿尔米达骑行于两名战士之间,约1781年,布面油画

而在东方,中国也早在先秦时期就将马与车有机结合在“祀”与“戎”中。西周时期,车马葬得到继承和发展,随葬车马的数量和驾马的多寡跟墓主人的地位高低直接相关。东周时期,礼崩乐坏,诸侯争霸,超规格车马葬时有发生,军事作战也进入大规模车战时代,战车的保有量成为衡量国力的绝对指标。战国中晚期,赵武灵王实施“胡服骑射”改革,自此中原政权学会了游牧民族的骑马术,骑兵顺应历史潮流出现。

铜轺(yáo)车,东汉,武威市雷台汉墓出土,甘肃省博物馆藏 

经过混乱纷争,秦、汉建立了大一统的封建帝国,但仍面临着“马上民族”匈奴的威胁。面对这一强悍的对手,秦汉统治者大力发展骑兵,于边郡广设官方养马场,并通过以马代役等形式鼓励民众养马,到了汉代,汉武帝更是积极引进乌孙、大宛良马来改良马种,并栽培苜蓿改良草场,使得汉马的品质与数量大幅提升,为汉政府对匈奴的守势转为攻势奠定了基础。

东西方文化对于马的塑造

马在古代纪念雕塑中十分重要,且数量庞大。在西方,马通常与神灵一同出现在凯旋门的战车上,或与骑士一起组成骑兵的形象。仅在帝国末期的罗马,就有22座骑马雕像,其中许多雕像是由大理石制成,另一些则用镀金铜铸成。

在中世纪,古代图像在宗教和政治领域都得到了复兴,耶稣、东方三博士、圣骑士、执政官的形象都骑着马。欧洲中世纪晚期的文化,以骑士文化和宫廷礼仪为特征,而马作为一种身份象征,与王权和领主的统治密切相关,这一做法延续到现代,骑马肖像画成为贵族的特权,象征着勇敢和美德。姬美娇告诉记者,展厅中的马可·奥勒留骑马雕像亦是重点展品之一。这座青铜小雕像采用镀金青铜制作,复制了马可·奥勒留(161-180)的骑马像纪念碑。这尊雕像的原型最早制作于罗马时期,矗立在罗马卡比托利欧广场。这座雕像广为人知,欧洲各地有许多骑马肖像从中汲取灵感。

展览现场,马可·奥勒留骑马雕像,16世纪,青铜,都灵市立古代艺术博物馆–夫人宫

而在中国,汉代时期,伴随着骑兵地位日升,马车逐渐转向日常生活和仪仗之用。例如,展览展出的西汉“飞骑”铭陶骑马俑呈现的是 一人跨骑于马背上,表情威严,上身着双层右衽交领服,下身与马身塑为一体,着长筒战靴。陶马体形健硕,腹部刻划“飞骑”二字,史书记载“楚兵剽轻,难与争锋”。“飞骑”二字表现出楚国骑兵的剽悍与快速。展出的西汉黄金牌饰正面为浅浮雕装饰,主体为猛兽咬斗纹。两只猛兽双目圆睁,用利爪按住一匹马,在贪婪地撕咬。据研究,这类“后蹄翻转被猛兽噬咬状”动物纹,源自欧亚草原及长城地带,流行于战国晚期至西汉中期。而车马出行图是汉代画像砖中常见的题材,同时也是汉代装饰艺术中常见的题材。

展览现场,西汉黄金牌饰

“飞骑”铭陶骑马俑,西汉,徐州狮子山兵马俑坑,徐州博物馆藏

车马出行画像石,东汉,徐州汉画像石艺术馆藏

春风得意马蹄疾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国再次陷入分裂和混战之中,战争频发导致马匹需求激增,各民族的大迁徙客观上也促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民族融合,特别是鲜卑等北方草原民族迁入长城以南,使得农耕地日益牧场化。北朝马业之兴,在唐以前首屈一指。

唐代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繁盛的时期,牧马是其富国强兵的根基。唐马皆健硕丰腴,神采非凡,映射出盛唐气象。在军事上,得益于与突厥、吐蕃等草原民族的交流与实战,唐代中原骑兵由“甲骑具装”向轻骑兵转变。

“牧畜图”画像砖,魏晋,嘉峪关新城一号墓出土,甘肃省博物馆藏

团窠(kē)动物纹刺绣剑臂,南北朝,征集,甘肃省博物馆藏 

骑马武士俑,北齐,祁县白圭镇出土,山西博物院藏 

在唐代,骑马不仅是军事所需,更成为一种社会风尚。唐代骑马之风盛行,女性也可骑马出游。在展览中,不少唐代彩绘俑呈现了当时的骑乘样貌。如借展自昭陵博物馆的彩绘男骑马俑与彩绘釉陶戴羃䍦女骑马俑,前者着重刻画的男子所骑之马的体态雄健,浑圆而不臃肿,矫健而不失俊雅,后者刻画的是女子身穿短襦长裙,脚踩马镫乘于马上,神情悠然,体现出初唐的开放包容、文化多元性,以及女性追求开放、自由的风气。

彩绘釉陶戴羃䍦(mì lí)女骑马俑,唐代,张士贵墓出土,昭陵博物馆藏 

作为文化交流的纽带

唐代之后,生活在马背上的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等北方游牧民族,他们以马为伴,好马善骑,崇尚武功,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南下逐鹿中原,甚至纵横驰骋于欧亚大陆。

元代时期,意大利人马可·波罗抵达了元上都,书写了《马可·波罗游记》,这是当时欧洲人最详细的亚洲旅行记录,也是古代地理学史和亚洲历史研究的重要文献。马可·波罗笔下的游记证实了马在中世纪欧亚社会的重要性,从战场到市场,从草原到宫殿,马作为无声的主角,贯穿着他的叙述,成为一种共同纽带,串联起旅途中更迭的各异文化。

此次展览亦有元代的马文物。其中,重中之重的是元代大家赵孟頫绘《浴马图卷》。这一画卷描绘了在夏日疏林间,负责养马的奚官正在为骏马洗浴纳凉的场景。可以看到画中有一湾溪水,清澈透亮,溪边还有梧桐和垂柳相映成趣。马也是姿态各异而又生动,或饮流啮草,或解鞍倚树,或昂首踞地,或卧立顾盼,神韵生动。

赵孟頫《浴马图卷》,元代,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展览现场,赵孟頫《浴马图卷》

作为馆长,及展览的策划者之一,陈曾路告诉记者,自己最喜爱的展品是卡洛·皮塔拉的巨幅油画和赵孟頫的《浴马图卷》,两者是东西方艺术里对于马的经典描绘。“西方艺术对于马的描绘是以写实为基础的,从早期的雕塑,到之后的油画,都能见到马的骨骼、肌肉的那种力量,那种雄壮之美。而代表东方的中国,则既有写实的一面,如唐代以后的作品,包括元赵孟頫那样的以写实为主的,早期也有夸张、抽象和象征意义的表达。在这其中,东方的和西方的艺术也一直有很多的交流与借鉴。”

《浴马图卷》(局部)

《浴马图卷》(局部)

注:展览由吴文化博物馆与都灵市立现当代艺术馆、都灵皇家博物馆–考古博物馆、萨伏依美术馆、都灵市立古代艺术博物馆–夫人宫、佛罗伦萨阿利纳里摄影基金会(阿利纳里档案馆)以及故宫博物院、甘肃省博物馆、山西博物院、内蒙古博物院、徐州博物馆(徐州汉画像石艺术馆)、昭陵博物馆等国内外多家文博机构合作。展览获得了意大利驻沪总领事馆、意大利驻沪总领事馆文化处、都灵博物馆基金会以及都灵大学兽医学系的大力支持。

展览将展至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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